3月17日,紐諾艾瑪保育園的祈福園區、洛溪園區都還一切正常,家長們如往常一樣接送孩子,和老師有說有笑。
園區的老師們也沒有意識到什么異常,還在為第二天的課做準備。
他們都還不知道,一夜之間他們的日常生活將蕩然無存。
當天晚上22:47,紐諾的創始人王榮輝突然發文《賣了4套房,創業12年,如今負債1億,無家可歸》,聲稱公司陷入絕境,自己負債1億,無家可歸。
一封“羅永浩”式的朋友圈
盡管其在文章中稱將不會放棄努力,但現實結果則像童話里的氣泡一樣一擊即碎。
01
從“媽媽園長”到眾矢之的
王榮輝“哭慘”背后本質是教育投機的末路
從事件的進展來看,紐諾艾瑪保育園的家長們不得不面對重新尋找托育園的窘境。更可怕的是他們之前在這家托育園的所有投入都將化為烏有。
據家長反映,直至事發前的2月,紐諾艾瑪還在不斷鼓動家長買課買教材,為了孩子很多家長都不得不掏出高昂的費用,直至事件爆發前幾天有位家長才剛剛繳納了1500元的校服費用。海量的投入不僅沒有換來紐諾艾瑪的負責,卻迎來了園區的突然關閉,及事后幾天內紐諾艾瑪管理層對事件的敷衍態度。
堆在一起的行李和等待孩子們欲哭無淚的家長
可以說如今的王榮輝已經到了眾矢之的的地步,然而僅僅就在幾個月前,她還是家長眼中的“媽媽園長”,是人們眼中最負責任的托育教育專家之一。
從“媽媽園長”到如今的窘境,王榮輝本質上并不是托育教育經營失敗的個例。事實上,其背后代表的正是我國一批民辦教育投機者的末路。
從發展歷程來看,據王榮輝稱2009年其賣房創業開設了一家口碑不錯的早教機構,今后幾年又再次變賣房產開設了另外兩家早教機構。在早教機構的收入下,王榮輝于2013年開辦了第一家托育園,并接連開設了許多分園,為自己積累到了第一桶金。
接下來,憑借其豐富的經營經驗、教育理念紐諾艾瑪得以瘋狂擴張,并于2016年完成天使輪融資,借助資本的力量快速擴張,到2018年開始已經有超過30家直營保育園。
挺著“大肚子”宣布融資成功,這是王榮輝的“高光時刻”
如果不是疫情帶來的大量現金流難題,王榮輝本可以在幼兒托育的道路上一騎絕塵,只是不斷反復的疫情將其拖入債務的深淵。
乍一看,王榮輝是一個有教育理念、敢打敢拼的托育專家,其悲情英雄的形象躍然紙上,讓很多人都對其報以同情的目光。
然而事實很快便迎來了反轉。
據其前創業合伙人李曉燕爆料,直至2016年為止其經營的紐諾艾瑪保育園,仍然處于較為初級的發展模式,沒有系統的發展規劃。
而根據調查,紐諾艾瑪的主體品牌紐諾教育成立于2009年,主要聚焦于珠三角市場,在保育園方面有4個園區,分別位于海珠TIT、獵德優托邦、番禺海印又一城以及黃埔科匯金谷,基本與李曉燕爆料情況屬實,因為其在2013年才剛剛成立了第一家紐諾親親袋鼠海印中心培訓班,發展速度并沒有王榮輝所形容的那么迅猛。這個結果基本與李曉燕所披露的一致。
同時,李曉燕還發布了大量紐諾艾瑪內部的郵件往來,其無論是在宣傳PPT上還是內部發出的工作郵件中,都將李曉燕標注為副總裁或COO,其合伙人的身份坐實。
其后,李曉燕更是通過大量圖片及第三方證據披露了王榮輝威逼她退出集團的事實,并披露出紐諾艾瑪的商業模式基本由李曉燕牽頭制定,同時李曉燕還通過其天使投資人的身份向王榮輝引薦了一眾包括京東、用友在內的一眾高管、經紀人及投資機構,甚至為了吸取發展經驗請教了因癌癥而修養的李開復。
在如此多商業要素、方案制定及人脈積累的加持下,紐諾艾瑪才終于在2016年完成天使輪融資,步入發展的快車道,而這一點與王榮輝那篇“英雄主義”般的哭訴可謂格格不入。
自此,王榮輝本人已經陷入到了經濟和輿論的雙重危機中,而如何處置其他三所保育園,已經成為了社會關注的對象。而無論如何目前經營深陷窘境已經成為她要面對的最大問題。而在這背后本質上暴露的則是目前我國在嬰幼兒民辦領域投機者眾多的問題。
02
疫情“刷”掉了誰?
為何民辦嬰幼兒教育“地雷”頻發?
事實上,王榮輝的例子恰恰反映出了當下我國民辦托育、幼兒園市場上投機者眾多的現象,而經過疫情的洗禮后,這些不善經營、資金流不穩、盲目擴建的資方或機構將迎來自己的“終局”。
從數據層面來看,2019年,全國共有幼兒園28.12萬所,比2018年增加1.45萬所,增長5.44%。2019年,全國學前教育入園幼兒1688.23萬人;在園幼兒4713.88萬人,比2018年增加57.46萬人,增長1.23%。學前教育毛入園率達到83.4%,比2018年提高1.7個百分點。從2010年到2019年,中國幼兒園的數量已累計增長了13萬多所,累計增長了87%。
由于嬰幼兒教育同學校不同,基本上都采取就近或托管原則,因此很多小區內部都自帶幼兒園,這給了民辦資本很大的發揮空間。從幼兒園構成來看,2020年我國民辦幼兒園依舊占據幼兒園總數的40%以上,民辦幼兒園發揮的空間巨大。而到了監管更為松動的嬰兒托管托育領域,資本的能動性就變得更大。
中商產業研究院資料顯示,2016年我國嬰幼兒托育市場規模達600億元,而2021年我國嬰幼兒托育市場規模將超過2231億元。
托育市場發展迅速,但也造成了無序的亂象
巨大的市場紅利加上民辦資本的橫行,讓民辦嬰幼兒教育從2015年開始進入了一個發展的高峰期。在此期間無數教育機構、教育品牌橫空出世,瘋狂地攫取市場份額。在這種情況下,整個嬰幼兒教育市場展現出混亂的競爭態勢,各個品牌為了在有了資本后便進入下一輪的擴張,完全不再考慮公司整體的資金健康及育兒所的教育質量。
企查查數據顯示,目前我國共有1.7萬家托育相關企業,但僅2019年就新注冊3000余家,比10年前數據增長了25倍。截至2020年9月底,托育相關企業注冊量已達8849家,同比增長了330%。
在資本層面,資本也開始大量涌入育兒市場。2016年-2018年,我國托管相關企業投資金額大幅度增長。數據顯示,2019年我國托管相關企業投資數量有7起,投資金額達12.87億元,2019年也被譽為我國的托育機構“元年”。
所以在如此狂野的發展模式下,類似王榮輝這樣趁勢而起的教育投機者還有很多,然而疫情的突然來臨和長期持續,則讓這些教育水平一般、現金流短缺、企業運營模式跟不上的企業徹底“現出原形”。
除了這些因疫情被徹底淘汰的企業外,很多優質的育兒企業同樣面臨著各種各樣的資金困難,有業內人士反映,即便撐過疫情打擊重新開園,其招生人數也不足原來的1/2。整個企業的資金運轉面臨著巨大的考驗。
在幼兒園行業,不僅是有疫情帶來的諸多影響,國家更是下達了80%的幼兒園要變為非營利性幼兒園,這同樣也給幼兒園行業的發展帶來了一定程度的影響。
整體而言,我國民辦嬰幼兒教育目前來到了一個發展急劇降速的時代,不過隨著疫情的全面恢復,目前全國對于行業的需求在快速上漲。
與此同時,普惠性托育也在被越來越多地提及,上海、江蘇、湖北等均在新增普惠性托育點。家長的消費意識轉變需要一個過程,托育行業的發展也在探索各種可能。
不過對于王榮輝來說,其結局恰恰是一個反面案例。
03
一地雞毛過后
教育投機者或許應當從容退場
無論是從嬰幼兒教育還是去年我國對于民辦國際化學校的規范,都可以看出政府和社會對于教育資本無序化的關注。
對于國家來說,資本可以在絕大多數行業尋找機會,但教育顯然已經成為投機資本的“禁區”。國家需要民辦資本,特別是高質量民辦資本進入市場,但對于投機者來說,恐怕教育行業已經為他們關上了大門。
值得慶幸的是,在整個行業的規范過后,我國嬰幼兒教育將迎來新一輪的發展趨勢。而對于王榮輝來說,如今負債一億并且人脈不再的她該如何破局,已經成為了她自己乃至所有吃瓜群眾都關心的一件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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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將從“管理模式”、“師資團隊”、“特色課程”、“發展潛力”等4維度對全國國際化學校進行調研,將在《MIS · 全國國際化學校特色榜》呈現出辦學特色突出、管理優秀、師資團隊優良、課程獨特、發展前景良好的國際化學校。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