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鹿
這是【朱小鹿】第43期真實人物故事
我叫林夕,今年39歲,是土生土長的寧夏銀川人。
2003年,我患上抑郁癥,至今服藥20年。
因為抑郁癥,我差點考不上大學。
讀大學時,又差點因為抑郁癥無法畢業。
結婚后,我因為抑郁癥沒法生孩子,丈夫和我冷戰,最終以離婚收場。
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我抑郁癥惡化,無法正常上班,丟掉在國企的好工作。
我這一生,一直都在和抑郁癥做斗爭。
然而,服藥十幾年后,醫生告訴我是誤診,我不是抑郁癥。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現在,我沒車沒房,負債累累,還在不停找工作。
讀完我的故事,你就會知道我活著有多么不容易。
(我帶貓咪賞花)
1983年,我出生于寧夏回族自治區的首府銀川市。
我父親是個“包工頭”,我們家庭條件很富裕,我沒受過什么物質上的苦。
再加上父母很溺愛我,我的童年過得非常幸福、快樂。
在我記憶里,我哥哥打過我幾次。
有次,我和哥哥吵架,他追著打我。
我母親在后面追我們,想攔我哥,結果攔不住。
反而累得她自己腰疼,好幾天才緩過來。
和哥哥打打鬧鬧,是我童年時期唯一的煩惱。
至于學習,我沒覺得有壓力。
我成績就很好,初中時,我一直是班里前三名。
有次考試,我英語成績還考過100分,數學97分,甩第二名十幾分,全班都震驚。
(爸爸帶我在海南游玩)
那時,別人問我長大后想干什么。
我興沖沖地說:“我要考復旦大學,以后當科學家。”
沒人表示疑問,因為在所有人的認知里,以我的成績,考復旦、當科學家都不是什么難事。
然而,事情總會朝著相反的方向發展。
初二時,我患上自閉癥。
我不敢和同學們溝通,說話時也不敢看對方的眼睛。
至今,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會這樣,成績直線下滑。
中考時,我差點連高中都考不上。
最后,我勉強考過高中分數線,只能進普通高中上學。
可以說,初二這年就是我人生的分水嶺。
高中時,我最愛上英語課,一上其他課我就犯困。
高中畢業,老師都鼓動我們考高職,不要參加高考。
(父親帶我去云南石林,我穿著阿詩瑪的服裝拍的照)
那年,我高職考530分,是全班第一。
但我傻,沒有上大學,最后被錄取到寧夏石嘴山的煤炭學校。
那是個技工學校,我壓根就沒填那個志愿。
我實在不想去,只想復讀。
復讀那年,我天天回家哭。
因為課堂上老師講的內容,在我們普通高中班里,好像從來沒有學過。
老師每節課都講得很深奧,舉的例子也很生動,但我就是聽不懂。
我很著急,下課后就蹲在教室外面的角落里偷偷哭。
一段時間后,母親終于發現我不對勁,帶我去醫院檢查。
我覺得我是網上說的抑郁癥,就寫下長長的一段話,想給醫生看。
最后,醫生診斷的結果和我猜測的一樣。
我確實是抑郁癥,醫生給我開幾盒抗抑郁藥。
(蘇州校園開滿了紫藤花,好漂亮啊)
2003年,我開始吃藥。
這藥一吃就是二十多年,根本停不下來。
那時,我在藥效影響下,心情好像有所好轉,學習情況也越來越好。
有時,我會帶著乒乓球拍去學校,想著放學后和同學們打乒乓球。
也會帶上我的隨身聽,在上學路上聽歌……
就這樣,我勉強考上寧夏大學的預科部。
加上預科部,我一共上五年大學。
預科畢業的時候,我們要按照分數選專業。
有人走后門,選上不錯的專業。
但我分數很低,只有化學化工學院和農學院的專業可以選。
我最終選的化工專業,我對這個專業一點不感興趣,如果當時選農學院可能還會好點。
(我在寧東煤化工基地倒班)
五年大學時光,在我記憶里就是烏云密布。
因為醫生叮囑我天天吃藥,我沒有聽,總是間斷性吃藥,病情就反復惡化。
我每個月光吃藥,就要一兩千塊錢,母親為此心力交瘁。
我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但我無能為力。
不吃藥,我就好不了。
到大三,專業課我怎么也學不懂,掛過很多科。
我擔心拿不上畢業證和學位證,畢業后找不到工作。
好在,我最后還是勉強畢業,拿到我心心念念的學位證。
畢業時,寧夏煤業集團來我們學校做校園招聘。
我們化工班幾乎全班端,大部分人都去寧夏煤業集團的寧東煤化工基地工作。
剛到工作單位,我們先是被安排到最底層的倒班巡檢崗位。
就是每天24小時分為三個班組,每個班組八個小時輪流替換。
每次輪到上夜班之前,我都特別頭疼。
(我寫的部分詩歌)
我晚上八點開始睡覺,但就是睡不著,因為我實在不想去熬夜班。
夜班從零點到早晨八點,交班時,我整個人稀里糊涂,幾乎神志不清。
但值得欣慰的是,我上班后終于有自己的工資,可以天天吃藥。
后來,我看過很多醫生。
有兩位醫生建議我終身服藥,有位醫生告訴我不要這么頻繁的吃藥,甚至可以停藥。
我不知道該聽誰的話。
寧煤集團是寧夏最大的國企單位。
我有穩定的工作,周圍人都非常羨慕我,可我時刻都想逃出去。
因為我不喜歡倒班,不喜歡每天圍著化工設備轉,不喜歡被勾心斗角的同事搞得焦頭爛額。
2009年,也就是我剛上班的第二年,我在親戚介紹下,認識一位高中化學老師。
(結婚照)
他生在寧夏南部山區,從小生活條件很苦。
我倆一見如故,感情極速升溫。
短短九個月后,我們就走進婚姻的殿堂。
結婚時,他用自己的積蓄付房子首付,還把房子裝修好,給我買快一萬的鉆戒。
我很感動,就用自己的積蓄買很多家電和家具。
婚后,我和他一起還月供。
然而,當初完美無缺的愛情,總會出現裂痕。
我上班的地方在寧東能源化工基地,離家有40公里車程。
我只能每周回一次家,家里還得他操持。
而且,我一直吃藥,不敢生小孩。
因此,我們結婚四年后,感情越來越淡,到最后,他和我冷戰。
冷戰的日子里,我的病情越來越嚴重,甚至無法正常上班,經常請假。
最后,公司人力資源部把我叫去,鼓動我辭職。
2012年,我辭職,頓時感覺整個人異常輕松,終于不用再倒班。
因為和丈夫冷戰,鬧矛盾,我在接下來的一年里,經常回娘家住。
2013年,我實在不想繼續鬧下去,我想離婚。
但他遲遲不同意,我一氣之下,找來律師把婚離掉。
奇妙的是,我離婚后,反而不再憂傷。
(這是我買的蛋糕西點書籍)
2014年,我買來高高一大摞考研書籍,準備考研究生。
每天早晨,我七點多開始學習,一直學到晚上八九點。
除掉吃飯睡覺,我都在拼命地學習,不想浪費每一分鐘。
我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精力特別旺盛
但好景不長,復習五個月之后,我的抑郁癥突然復發,而且非常嚴重。
我很絕望,產生自殺的念頭。
就這樣,我五個月的辛苦學習,付諸流水。
母親看我日漸消沉,硬拉著我去醫院看病。
我特別絕望,覺得自己沒救了,肯定看不好。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2014年12月的冬至,特別特別冷。
到醫院后,我給醫生詳細說明我的病情。
(我的數字油畫)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醫生說我得的是雙向情感障礙。
既有抑郁癥,又有狂躁癥,情緒很極端。
還有個特點,消費不節制,控制不住自己。
我問醫生:“我從2003年就開始吃抗抑郁藥,難道我一直被誤診?”
醫生輕輕點頭。
我不是抑郁癥,卻被當作抑郁癥治療15年,越治越嚴重。
從醫院出來后,母親說醫生不想收我這個病人。
因為我的病被耽誤得太久,不好治,收我完全是醫生看我母親太可憐。
我心情特別復雜,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我們拿著醫生開好的雙相藥回家。
一周后,母親說我的狀態有點好轉。
可能是藥效起作用,還是要對癥下藥才行。
我也覺得我的心情有些好轉,沒有太消極絕望。
(我買的裱花書,那是個美好的世界)
但我的積蓄已經所剩無幾,一上街,我就會看街上的門店有沒有招聘信息。
當時,我已經31歲。
我知道,以我這個專業、這個年齡,很難再找到工作。
無奈之下,我尋求轉型的機會。
2015年,我在網上做微商賣蜂蜜,不但沒掙什么錢,還壓貨。
那時,我家的房子拆遷,有些拆遷費。
為了讓我心情盡快好起來,父親帶我去海南、廣西旅行。
多年的愿望終于實現,也見識到外面的世界,我心情越來越好。
旅行結束,我回家后,終于有興趣撿起久違的愛好。
比如音樂、寫作、美術……
我每天都會寫幾段文字,閑暇時,還學著畫彩鉛、水彩、數字油畫等。
2017年底,我又發現另一個愛好,就是做藝術蛋糕。
我用一個月時間,對父母軟磨硬泡。
他們經受不住,同意我去蘇州的西餐學院學習甜品臺。
(我們在上蛋糕課)
2018年,我在蘇州,我用十個月時間學習甜品臺課程。
包括裱花、西點、甜品臺、面包,、蛋糕、咖啡、美術……
這次,我花掉將近七萬塊錢。
那時,我對未來生活充滿希望。
可沒想到,現實總會意外的“驚嚇”。
在蘇州學習的那段時間,是我人生里難得的快樂時光。
蘇州風景秀美,我周末會獨自去周邊旅游。
當地的好山好水好風光滋養著我,我心情很好。
學校教的知識也很專業,我學得很認真,還會把老師裱花的手法都錄下來。
我終于找回生活的動力。
但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同學們排擠我,以至于第二學期,我病情又惡化。
母親勸我回家,不要繼續上學,但我不甘心。
最后,我獲得學校畢業證、美國惠爾通甜品臺認證、還考取到國家中級西點師證書。
我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我畫的數字油畫)
2019年,我36歲。
我帶著證書,斗志昂揚地回家,想開創一番事業。
可創業需要投資,我沒那么多資金。
我就去各個蛋糕店應聘,問他們招不招蛋糕師。
可他們都嫌我年齡大,不錄用我。
我很無奈,就自己在家里做些精致的西點和糖果,在朋友圈賣。
剛開始,親戚朋友都會來捧場,我每月也能掙1000多塊錢。
但是第二個月、第三個月,熟人都買過,就沒有多少人來買東西。
我積壓的食材原料、包裝盒,還有工具全堆在柜子里,經常被家人罵。
2020年,全國疫情爆發,我們都被困在小區里好幾個月。
抑郁的主要特征,就是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沒有任何興趣,只想睡覺。
我每天就干點家務活,睡覺,睡起來出去曬太陽,無所事事。
2021年,我不甘心,又重新在朋友圈賣西點和糖果。
但結果和以前一樣,我的創業路慘淡收場。
我得到結論:我不是做生意的料。
(這是我裱花課上的練習)
我放棄創業的想法,但我沒喪失對藝術蛋糕的興趣。
有天,我刷短視頻,有老師在直播間教粉絲蛋糕裱花。
這不正是我在蘇州學的那個專業嗎?
我立刻激發興趣,沉迷在直播間里出不來。
接下來,我整整一個月,天天按時進直播間,生怕錯過一節課。
每周一到周六下午都有直播,每次直播3到4個小時,教粉絲各種花型的裱花技巧。
我把各種裱花技巧記到一個筆記本上,幾乎寫完整個筆記本。
看老師裱制我喜歡的花型,我還會錄屏保存在手機里面。
久而久之,我手機內存全滿,直接癱瘓。
2021年夏天,我在那片美輪美奐的花海中度過。
但裱花又不能當飯吃,我還要另謀出路。
(我上學的西餐廳)
以前,我在寧東煤化工基地上班的時候,在車間當過臨時宣傳員。
每天寫稿件、拍照,然后投稿。
公司給我發過不少稿費,領導也經常夸我。
慢慢地,我發現我在寫作方面還有點天賦。
不管什么事,我都能寫得有聲有色。
但由于我閱讀量很少,就覺得寫作不是我的出路。
但是我依然很喜歡寫作,養成天天寫朋友圈的習慣,
我會把每天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都寫進朋友圈。
越寫越順,越寫越多,也越寫越深刻。
我還寫過很多詩歌,寫過自傳體小說和散文。
看著自己寫的文字,我納悶:一年都看不完一本書,我怎么會有這么豐富的詞匯量,詞匯還用的這么貼切生動?
而且,我的小說一寫就是一萬多字,十幾天就寫完。
親戚朋友們看完,都夸我有才華。
我開玩笑地回復他們:“如果說我真的有才華,那是因為我吃過很多年的藥。
其實,我吃的不是藥物,是才華。”
他們哈哈大笑。
可我哪里知道,就是這種文學天賦,讓我接下來的人生負債累累。
冥冥之中,我和寫作就有著不解之緣。
2021年,命運使然,讓我在寫作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有天,我在手機上看見讀書寫作變現的體驗營,花9元聽完課,我感覺老師講得很專業。
我心想,原來寫作也有方法,不能單純蒙頭寫。
(我的數字油畫)
在老師高超的營銷手段下,我一沖動,繼續報課程。
21天課程,要2000塊錢左右,我用H唄付掉學費。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來的勇氣和底氣,居然敢用H唄付學費。
學到第15天,有朋友給我推薦傳媒公司的工作,我就去給甲方寫視頻劇本。
因為缺乏經驗,我才寫一周,就被老板委婉地辭掉,老板給錢倒是挺爽快。
幾天后,我又找到另一份工作,在教育機構做文案。
開始,我還挺適應,覺得這份工作能干長。
后來,老板對寫作速度和數量的要求越來越高,讓我每天寫2篇6000字的文案。
這什么概念?一萬兩千字,至少要不吃不喝地寫12個小時才能完成。
我就想,布置高強度的工作任務,應該漲工資啊。
但老板并沒有給我漲工資,我只好辭職。
接下來,我又花一個月,地毯式地投簡歷找工作。
剛開始,有幾家單位希望我去工作。
我想著,可能后面還會有更好的單位,錯過之前希望我去上班的單位。
我先后面試20多家單位,受到的打擊不少,學到的面試經驗也不少。
(我的學習筆記)
最后,我找到一家傳媒公司。
第一天,他們教我怎么寫減Fei文案。
結果幾天后,疫情卷土重來,老板讓我們居家遠程辦公。
居家辦公兩周,我每天從早上8點,一直工作到凌晨十一點、十二點。
中間,我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老板卻說我的減Fei文案不能用。
有同事告訴我,她聽老板說不想要我。
我感到非常寒心:每天賣命打工,還想方設法地討好她。
倒頭來,人家一點不待見我。
我立刻停下手頭的工作,頓時感到特別輕松,兩周沒這么輕松過。
我辭職那天,去問老板要工資,她只給我200塊錢。
我不可置信。
她說:“居家遠程辦公,我們公司不給員工發工資,所有員工都這樣。”
聽完,我氣懵了。
那為什么不早說?
我每天那么賣命地打工,到頭來說沒有工資?這太無賴。
從這以后,我發誓再也不給別人打工。
我要自己創業,自己給自己打工,再也不受別人的窩囊氣。
到來,我的寫作課沒有順利學完,工作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現在就坐在沙發的拐角處擺個小桌子學習)
我很委屈,又重新撿起寫作課程。
那個月,我經常沒錢吃飯,就泡方便面湊合。
之前,我總是靠父母幫我。
但那時家里已經沒什么錢,僅靠父母每月各1500多元的養老金支撐。
我問父母要過很多次錢,實在不好意思再要。
想問朋友借點錢,可我想來想去,好像也沒什么朋友。
值得慶幸的是,找工作那段時間,我認識一個網友。
他在西安工作,即使他不認識我,我們未曾謀面。
我沒錢的時候,他還是會主動借我錢。
我被他這種善良的行為深深感動。
我問他:“你就不怕我騙你錢嗎?”
他說:“每個人都有難處,我就當是賒散吧。”
我把這份感激之情銘記在心,每次還錢給他,我都會主動請他喝奶茶。
但我沒想到,我的負債之路遠遠沒完。
(我在蘇州游玩)
在學寫作的時候,我對視頻剪輯和新媒體運營感興趣,又用H唄付學費報課。
我還款壓力越來越大。
但新媒體運營收效甚微,遠不如投稿掙錢來得快。
整個冬天,我都在投稿。
過稿率一直在百分之九十左右,稿費基本能維持我還款學費。
但投稿渠道有限,今年2月份,收稿方說稿件積壓,暫停征稿。
我失去收入來源,H唄不知道怎么還。
最要命的是,我還在不停負債。
投稿路中斷后,我想去寫拆書稿。
因為拆書稿的稿費最高,短的拆書稿幾百稿費,高的能拿一兩千的稿費。
我又去其他寫作營免費上體驗課。
結果,我再次經不起忽悠,用H唄付掉3000多元學費。
但在寫作課初始階段,我還沒學會寫作基礎,還不能投稿賺錢。
我經常在網上刷到那些自媒體的主播,他們曬出的收益截屏讓我觸目驚心。
原來,一條視頻做好,可以掙好幾百塊,收益一兩千的都有,我又動心。
于是,我再次經不起老師忽悠,猶豫再三,又用H唄報課。
(我在蘇州游玩)
2022年春天,我還是每天堅持上課,比別人上班還準時。
每天,我忙得焦頭爛額,又不亦樂乎。
我剛寫完這個,又要寫那個。
我心想:如果高考時,我有現在學習勁頭的三分之一,我現在也不會這么落魄。
可高考時,正是我病情爆發最嚴重的時候。
命運陰差陽錯,讓我陷入困境。
回顧過去,我離婚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年。
單身十年,時間讓我明白,別人永遠靠不住,只有父母和自己可以依靠。
曾經,我站在自殺的邊緣,有父母拉我一把,我的病情才能慢慢好轉。
現在,我基本康復。
我現在的主治醫生說,兩個月后我就可以停其中一種藥。
兩三年后,可以完全停止服藥。
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話似乎就是在說我。
很慶幸,我現在每天學的東西,和我做的事情,都是我感興趣東西。
我現在每天心情都很好。
雖然我沒有多少零花錢,但我總是窮樂呵。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沒錢,心情還會好。
(我在蘇州游玩)
平時,我想吃什么就自己做,想寫什么就寫什么,不用顧忌別人說什么。
因為我沒有同事和領導。
真正的勇敢,是經歷過生活的苦難后,依然熱愛生活。
從高三到現在,我已經服藥20年。
現在,我每次體檢,各項生理指標都全部正常,這不就是個奇跡嗎?
我做化工出身,沒讀過幾本書,卻可以寫出讓人稱贊的文字,這或許也是個奇跡。
二十多年來,我不能戰勝病魔,那我就選擇與之共存。
這樣,我覺得自己活得很輕松,活著,其實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偶爾,我也會暢想未來。
以后,我要用積攢下來的稿費帶父母去旅行,我邊旅行邊寫游記,最后整理成書。
有時候我還幻想著,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真的可以圓我的作家夢。
我想,未來的我,一定會感謝現在拼命的自己。
我經歷過大喜大悲,大起大落,我看清自己,看清朋友。
如果之前的苦難是悲,那么現在以及將來,我的人生就是喜。
口述:林夕
編輯:朱小鹿&七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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