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1日晚，康美藥業連發6條公告，披露關聯方擬變更非經營性資金占用償還安排承諾、董事會臨時會議決議等相關信息。作為曾擁有千億“身價”的醫藥白馬股，康美藥業因近300億“財務造假案”遭到證監會頂格處罰，至今仍在面對巨額債務危機。值得注意的是，近日媒體曝光，康美藥業股份有限公司于4月22日被廣東揭東農村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申請破產重整，涉及案號為(2021)粵52破申1號。
事實上，康美藥業破產重整的消息并非空穴來風。4月28日，康美藥業在《關于公司股票被實施退市風險警示暨臨時停牌的公告》明確表示，公司債權人已向法院申請破產重整，如果法院正式受理對公司的重整申請，公司將存在因重整失敗而被宣告破產的風險。如果公司被宣告破產，公司將被實施破產清算，根據《上海證券交易所股票上市規則》(2020 年 12 月修訂)第13.4.14 條的規定，公司股票也將面臨被終止上市的風險。
而除康美藥業以外，云南白藥、貴州百靈、上海萊士、海正藥業、四環生物等多只醫藥白馬股均出現不同程度上的市值大跳水。站在“十四五”規劃開局之年的全新起點上，我國醫藥產業如何實現高質量可持續發展，顯然是擺在各家醫藥企業面前的現實命題。
中醫藥市場體量擴容 聚焦主業是應有之義
市值從2018年5月最高點的1390億元，到如今不足110億元，康美藥業的千億中藥“帝國”轟然倒塌。
業界普遍認為，隨著利好政策支持、健康理念推進，中醫藥大健康市場體量不斷擴容，中醫藥無疑將成為發展潛力巨大的產業，未來增長率或將顯著高于健康產業整體。據渤海證券統計，在申萬中藥板塊中，剔除康美藥業后，盡管受到疫情影響，2020年整體收入為 3008.91 億元，同比下降 2.63%，但歸母凈利潤合計為 273.98 億元，同比增長10.81%，扣非凈利潤為208.13億元，同比增長8.28%。
不過，在如此大好的形勢下，當前依然存在部分中藥企業不聚焦主業、跨界投資失利、利潤增長乏善可陳的現象，近期遭遇投資者用腳投票的云南白藥就引起業內關注。在一季度，云南白藥的營收達到103.28億元，同比增長33.38%，但凈利潤僅為7.6億元，同比下滑40.48%，原因主要是證券投資公允價值變動損益帶來的影響。據透露，其一季度炒股虧空約為7.93億元。而在云南白藥不久前披露的2020年報中，其全年營收突破300億元，歸母凈利潤突破55億元，其中來自投資收益的貢獻高達26.18億元，占據半壁江山。
成敗皆由“炒股”而定，顯然不是一家中藥巨頭應有之義，縱覽其余頭部中藥企業年報，各自核心增長點尤為顯眼：步長制藥新增器械收入超過十億元大關，以嶺藥業憑借連花清瘟的需求暴增，業績表現搶眼，片仔癀核心肝病用藥持續放量，東阿阿膠的阿膠系列開展多樣化經營策略，開始走出底部區間。
顯然，云南白藥已然意識到業績增長的乏力，在積極謀求轉型升級，不過當前仍以投資途徑為重。5月11日晚間，上海醫藥發布公告稱，為支持公司長遠業務發展、完善產業布局、進一步提升公司整體實力，公司擬通過本次非公開發行A股股票引入云南白藥作為戰略投資者。根據公告，本次發行，云南白藥認購金額共計112.29億元。預計發行完成后，云南白藥將作為戰略投資者持有上海醫藥18.02%的股份。至于這筆投資回報如何，業界有待繼續保持關注。
高投資廣并購存在業績風險 認識核心競爭要素是關鍵
同樣因為熱衷于投資收益而廣受業內關注的還有國內血液制品龍頭企業上海萊士。4月22日晚，上海萊士發布2020年年報和2021年一季報。在2020年，上海萊士實現營業收入27.62億元，同比增長6.84%;凈利潤13.24億元，同比增長117.75%;而在2021年第一季度，公司實現收入8.54億元，凈利潤4.26億元，同比分別增長16.71%、37.14%。
之所以利潤增速能夠遠高于收入增速，單純是由于上海萊士三分之一以上的營業利潤來自于投資收益。根據年報，2020年，上海萊士投資收益達到5.55億元，其中5.45億元為對聯營企業Grifols Diagnostic Solutions Inc.(下稱“GDS”)按投資比例45%享有的凈損益;而在2021年第一季度，上海萊士的投資收益也達到1.58億元，占營業利潤的比例高達33.14%。
盡管上海萊士被業界稱為醫藥“股神”，但在2018年上半年“炒股”虧了接近14億元，從而導致2018年半年度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產生虧損8.55億元，仍然令業界記憶深刻。不過隨著逐漸聚焦主業，上海萊士的業績從2019年開始出現大翻盤。而今重走老路，上海萊士的投資策略還能堅持多久，仍然保持疑問。
除了跨界投資，大肆收購也是將昔日白馬股拉下神壇的一大弊端。在2015年市值達到巔峰的原料藥企業海正藥業開始了瘋狂的并購之旅，根據公開消息，海正藥業擁有的18家控股參股公司目前有14家處于虧損，累計虧損額近6.7億元，而出售資產成為其自救的法子。2019年12月，海正藥業發布公告稱，近日提交了位于臺州市椒江區君悅大廈5套公寓的掛牌申請。此前在同年的5月和11月，海正藥業兩次通過拍賣方式處置了椒江君悅大廈22套公寓，合計成交金額為817.08萬元。
有業內人士指出，部分藥企經營水平不足，加上并購過于頻繁，整合能力較弱，遠遠超出了自身能力和獲取資源的步伐，產生經營、資金鏈等問題是必然。與此同時，為數不少的并購接盤藥企在自身經營能力和管控能力不足的情況下，總是期望通過對賭協議實現良好業績，實際上這種協議只能調動經營者的積極性，發揮有條件的作用，對賭顯然已經成為一把雙刃劍。
在業界看來，在醫藥產業高質量的頂層設計下，探索符合企業自身發展規律的途徑至關重要，藥企必須深刻認識核心競爭要素的重要性。受疫情、醫藥市場環境波動等因素影響，康美藥業去年銷售收入大幅下降，同時對2020年度合并報表范圍內的商譽、應收賬款、固定資產、在建工程、存貨等計提大額減值導致凈利潤暴跌。康美表示，2021年度公司將對整體經營業務采取“聚焦優勢實業、強化規模商業、盤活潛力產業、清理邊緣副業”的經營策略，持續優化業務結構，對于非主營業務，一方面減少資源投入，穩定維持業務;另一方面，在夯實、發展中醫藥核心業務的基礎上，瘦身健體剝離非核心業務，加快采取市場通行的做法進行債務重組以減輕債務壓力，努力實現公司撤銷退市風險警示的目標。
值得注意的是，在被實施退市風險警示后，康美藥業股票價格的日漲跌幅被限制為5%，但在今日迎來難得的漲停板，是大勢已去前的回光返照，還是投資者的信心回溫，時間將會證明一切。(張松)
